卦体为乾四爻与坤二爻交换位置,使乾变为巽,坤变为坎,这样合起来就构成了涣卦。涣,离散的意思。坎为水,水的离散万派分流;巽为风,风的离散吹遍四方的郊野。巽在上面,坎在下面,取风运行在水面上之象,即风和水相遇。水悠然长逝,风过而不留,有涣之象,这就是卦名为什么叫涣。
涣:亨。王假有庙,利涉大川,利贞。
[经传释义]
《周易正义》说:消除险难,所以叫涣。险难消散事情就平顺了,心中也泰然了,故说亨。卦体三个阴爻三个阳爻,都从乾坤而来,而乾为王,故说王。涣卦旁通丰卦,丰卦彖辞说“王假之”,故说假。上互卦为艮,艮为宗庙,故说“有庙”。坎为大川,巽为利,下互卦为震,为足,有涉之象,故说“利涉大川”。庙是鬼神所在的地方,《中庸》说“鬼神之为德,其盛矣乎”?“洋洋乎如在其上,如在其左右”,这是涣象中最盛大的。“大川”是众流的归趋处,不断地注入而不盈满,不断地使用而不枯竭,这是涣的显著表现。从假庙体现弥散的普遍,从涉川体现利济的宏大。涣虽然主离散,但只是形象离散罢了,而精神以凝聚为贵,所以说“利贞”。
《彖传》日:涣,亨,刚来而不穷,柔得位乎外而上同。“王假有庙”,王乃在中也。“利涉大川”,乘木有功也。
《序卦传》说:“兑者,说也。说而后散之,故受之以涣。”以涣卦接续兑卦,是说能愉悦就能涣,涣就亨通,可见涣卦的亨通也就是兑卦的亨通。其中坎卦的阳刚从乾卦而来,而坎水长流,没有穷尽,所以说“刚来而不穷”;巽柔得位于外卦,而巽风流行在水上,飘然地全都逝去,故说“柔得位乎外而上同”。也就是刚在内卦而不困穷于险难,柔在外卦而得以与五爻和同,所以能使险难消散而实现亨通。
到了险难已经消散,君王才到庙中祭祀,以精诚向上感格,所以《彖传》解释说“王乃在中”。这是就卦德而说。涉川即涉越险难,即《系辞传》所谓“舟楫之利,以济不通,盖取自涣”,所以《彖传》解释为“乘木有功”。这是就卦象来譬喻。
以这一卦比拟人事,对自身,忧虑的是胸怀不舒畅就会生病,意气不舒畅就会发生纷争;对家庭,忧虑的是内外隔阂就会导致积弊,上下阻塞就会出现乱子。能够涣散它们,各种弊病自然消散,而凡事也就亨通了。譬如云雾导致阴暗,有风就能消散;沟浍淤塞而污浊,有水就能开通。这就是君子为什么取象于涣卦。
人生做事,往往怕性格多偏颇,也怕位置不得当,如果阳刚来济助阴柔而动作于内部,就没有险难发生了;阴柔前往辅助阳刚而止于外部,就没有违逆的事情了,这样就无往不利、无事而不亨通了。只要积诚事奉神灵,鬼神就会到来;只要合理利用外物而涉越险难,舟楫就能发挥作用,这都是从涣卦而推论所及的。涣于内部,气息就舒畅;涣于外部,事理就通达。以涣自处,心中就平和;以涣待人,感情就融洽。一生的疑虑都能涣然冰释,涣卦的作用是很神妙的。
以这一卦比拟国家,对于人民,国家希望凝聚而不希望涣散;对于财物,既希望积聚又希望涣散;只有对于险难,只希望它们涣散。因为险难不涣散,危险就无法排除;灾难不涣散,祸乱就无法消散。王者秉有刚而能中的品德,处在至尊的位置,要解除天下的纷乱,消散天下的郁结,挽回国运中的困厄,使百姓都得到欢悦,这就是涣卦为什么接在兑悦的后面。
卦中的九二刚爻从乾卦而来,故说“刚来”;六四为柔爻而在阴位,故说“得位”。“刚来而不穷”,涣才能亨通;柔上承刚,所涣自然正当。推论用涣的道理来祭祀祖先,感通宗庙,是为了竭尽诚心,由此就可以看到鬼神作用的伟大了;用涣的道理来涉川致远,排除险难,由此就可以看到舟楫功用的普遍了。天用风疏散和化育万物,地用水流通大地、贯注四海,王者则取这一卦象来平定天下的动乱,来消解万事的纷扰。所有这些,无非涣卦的运用。
通观全卦,涣是离散的意思。离了的又会合,散了的还要聚,所以全卦有离合散聚之象。“刚来而不穷,柔得位乎外而上同”,是卦体;王在庙中,“乘木有功”,是卦用;说亨,说贞,是卦德;说庙,说大川,是卦象。《大象传》说“先王以享帝立庙”,即彖辞所谓“王假有庙”。宗庙一建立,不同辈份的位置就确定了;君王来感格,祭享的诚挚就通达了,神灵借它而聚集,民心也借它而维系。
涣散正是聚合的原因,所以萃卦也说“王假有庙”。萃是聚集的意思。为了萃聚而感格于庙,神志就专一了;为了涣散而感格于庙,精诚就通达了。萃与涣相反,而正好相辅相成,故取象也相同。《周易》说“利涉大川”的卦,往往取象于巽木,比如益卦说“木道乃行”,中孚卦说“乘木舟虚”,而涣卦则说“乘木有功”。王者声名洋溢,对内以孝祭享祖考,对外教化普及到蛮夷,舟楫的便利取自涣卦,原因就在这里。
六爻说涣,都暗中寓有聚集的意思,所以初爻遇险而顺,二爻阳来而脱险,三爻临险而忘记了自我,四爻成就了涣而忘记了别人,五爻居君位而忘记了天下,上爻超然远去,以涣避害,即所谓“恭己无为,化驰若神”的人。所以卦中三个阴爻最吉,三个阳爻次一等。有人说易道崇尚阳刚,这是偏向一边的说法。《象传》日:风行水上,涣,先王以享于帝立庙。
先王看到风的虚空,从中理会到鬼神之象;看到坎水的盈满,从中领会到祭祀之象。风无形,遇到水才成形,没有水风就不可见;鬼神看不见,进入宗庙才像看见了一样,不到宗庙,上帝和祖考也不可见。聚就成为实有,散就成为虚无,鬼神的情状正如风行在水上。人心诚敬所聚集的,没有比鬼神更显著的,所以在大难平定,人心未宁的时候,享上帝而报告成功,立庙而事奉祖考,聚集他们将散的神灵,并安定它们,以迎接天神,沟通祖考。万物本于天,而人本于祖考,通过祭祀上帝来报答他们生成的恩德,通过立庙来纪念他们盛大的功业,使天下人都亲近应该亲近的人,尊重应该尊重的人,不忘根本,以凝聚涣散的人心,所以说“先王以享于帝立庙”。
[一辞多断]
问时运:运途亨通,有乘风破浪之象。
问征战:适宜用海军。
问经商:财物的流通像水,得到天神的护佑,非常有利。
问功名:风向随着帆的需要转,有水到渠成,马上成就功名之象。
问家宅:应该祷告神祗,这样自然能获得福佑。
问婚姻:中男配长女,自然是佳偶。
问疾病:“风行水上”,去而不留,病象危险了;“立庙”,有灵魂归入墓穴之象,所以凶险。
问失物:难以复得。
问胎孕:春夏二季生女,秋冬二季生男。